福利本（七）：初代玩家
纤瘦矮小的身材，栗色的短发，叶无青和严川都认得她，陶桃，初代玩家的女儿。
相比昨日出声提醒时的干练，现在的她目光飘忽，脸上带了一丝羞色，她瞟了眼严川手上的袋子，低声问道：“这个是你们要交的……东西吗？”
严川和叶无青都没有回答她，严川更是将袋子往身后一撇，这里不禁止玩家自相残杀，在不清楚她的动机之前，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。
陶桃也知道两人的顾忌，所以她没有等待太久，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来意：“我想用我的道具和你们换一点肉。”
她手里拿着一个戒指，看宝石的成色应该是有些特殊能力的道具，严川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，反而问道：“你来之前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吗？”
“我知道，”陶桃垂下眼帘，似是有些羞愧，“但是我估算错了肉的重量……还差一点。”她抬起头，把戒指拿到两人面前：“这个道具给你们，你们只需要帮我把肉的斤两补齐就好，这个道具虽然是一次性的，但可以对鬼怪产生伤害，很多地方都能用上。”
他们手上的肉，别说是补点重量了，两斤全送也占不了多少，严川转头去看叶无青，他盯着那个戒指片刻，才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不用。”
陶桃有些慌张，她没想到叶无青会拒绝：“这个道具不喜欢的话，我还有别的……”
“不需要道具，”叶无青担心她误会，连忙打断道，“我们只想问你一些问题。”
陶桃一愣：“问题？”
“关于你父亲的事情，他自身的信息，以及他的经历。”
严川在旁边点头，他也是同样的想法。陶桃确实如他人所说，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，她有道具，也有手段，如果换个人，可能已经对其他玩家下手，逼他们分一点，甚至从他们身上取一点肉来了，但陶桃没有，她就在原地等，等到看到拿着足够的肉的玩家，再上前同他们做交换。
对于这样的人，严川和叶无青都不介意提供一点帮助。更何况，他们本来就打算找个时间同陶桃聊一聊的。
面对叶无青提出的条件，陶桃第一反应竟然是：“日记不能给你们。”
见她警戒的神情，严川哑然失笑，他无奈道：“没想要的你爸的日记，就是想要一点你爸的资料，比如怎么进游戏的，有什么能力之类的，当然你要是愿意都透露一点日记本上的信息，我们更开心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们同意了？”
“一点肉换初代玩家的情报，”严川一摊手，“挺划算的。”
陶桃叹了口气：“你们要这个干嘛啊，也没什么用。”虽然这么抱怨了一句，但她还是履行了承诺，开始说起自己父亲的事情，“那本日记本，其实一直放在我家书房的抽屉里，我以前也看到过，但那时候翻开里面都是空白，我就当它是个普通的本子而已，没再在意过。直到半个月前，我收拾屋子时无意翻开了这本日记本，发现上面居然有字。”
“那时候你已经进游戏了吗？”
“对，”陶桃说，“应该是因为我也进游戏了，所以我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了。”
“按理说，在现实中应该是没办法记载下关于游戏的任何信息的，但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游戏还有漏洞，还是我爸用了什么方法，总之，他把游戏里发生的事情都在现实中记录了下来，并留下了这本日记本。”
“那时候……冒昧的问一下，”叶无青小心道，“令尊现在……”
“死啦，五年前就死了。”陶桃低声道。她见叶无青变得哀伤的神色，连忙摆手道，“没事，都过去那么久了，我早就没什么感觉了。他是心脏病突发……我妈到现在还这么认为，我原本也……如果不是一年前我也被拉进游戏的话，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因为游戏死的。”
“现在想想，他可能自己都预感到了……哦对，我爸他比较特殊，他……嗯，天生就能看见鬼。”
“阴阳眼。”叶无青道。
“对，他是这么说自己的眼睛的，不但在游戏中，现实里也能看到，他在日记上有写，说他能看到一些厉鬼的痕迹，这双原来让他备受折磨的眼睛在游戏里反而成了保命的神器。”
阴阳眼在游戏里确实十分有用，好几个副本中，如果不是叶无青能看见阴气，他们不会过得那么顺利。修行之人靠修炼和术法能短暂的打开阴阳眼，比如俞杰，但天生的阴阳眼可不是一件好事，有天生阴阳眼的凡人不但要躲避鬼魂，还有隐瞒自己的异样，若是被发现了，八成是要被当做精神病人看待的。
“除了阴阳眼，他还有一个天生就有的技能，我们称之为预感。大概就是，能感受到一些将来要发生的事情，但也不算预知，没有那么准确，只是感觉而已，我爸在去世前的一个晚上突然给我买了很多东西，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妈妈……可能是那时候，他就感觉到自己……”
她吞下了一声哽咽，又笑道：“虽然我没有阴阳眼，但我也有预感哦，刚刚我就预感会有人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，所以才一直等在这里。”
严川问她：“那要是没这个预感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“就直接离开副本呗。”陶桃满不在乎的笑道，“对这个福利场，我本来也没什么期待。”
她接着道：“关于我爸……还有个事，小时候为了压制他的阴阳眼，我爷爷把他送去了一间道观，我爸在那里学了些防身驱鬼的术法，他把这些术士都写在日记本上了，所以我也会。”
陶桃在说自己的父亲的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能力，看着是随口一说，但其中有没有震慑的意思，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“关于进副本，日记本里也写得不是很清楚，只说是莫名其妙被拉进去的，不过我按着上面的时间自己回忆，并且和我妈确认过，他应该是在爬山的途中进游戏的。”
“爬山？”叶无青立刻问道，“哪里的山？”
“这个不记得了……只知道大概是东城区那一片的。”
东城区有什么山？严川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。
关于她的父亲，陶桃就说了这么多，至于日记上记载的副本她没有细说，只说除了福利本，其他的副本都同现在差别很大，而且难度很高。
“那时候玩家没多少，很容易碰上熟人，他日记上也有说，里头多是奇人异士，手段繁多，但就算这样，他们过副本还是惊险万分，死伤惨重，那时候的副本远比现在要困难。”
“他有没有提到过队友的名字？”
陶桃没问他为什么想要名字，只答道：“都是化名，不过……我可以给你们报几个名字，我怀疑他们也是初代的玩家。”她说了几个名字，又低叹一声，“这几个人都是爸爸的好友，身份阶级各有不同，我还奇怪过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，但现在想来，他们很可能就是因为游戏而结识的。”
“那他有没有提过无烬副本？”
“提过，”陶桃点头，“但是就四个字。”
“什么？”
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，她一字一顿的说：“莫名其妙。”
这是，副本的概括，还是评价？
陶桃都不知道，叶无青和严川就更不可能知道了。
想知道的都说的差不多了，叶无青最后问了一个问题：“令尊的生辰，方便告知吗？”
陶桃说了一个日期，叶无青的手指微微一动，似是在掐算，片刻后，他神色微变，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。
这一切都被严川收入眼底，但叶无青没有明显的表现，他也就没有询问。他们拎起袋子，一同来到小房间，依照约定，帮陶桃补足了剩下的斤两，又交上了自己的部分。
“真的不要道具？”
分别之前，陶桃本来想把道具给他们，但被两人拒绝了，叶无青摆手笑道：“既然说好了以情报换肉，自然不会多拿。”
“好吧。”
他们不想要，陶桃也不会强给，她收回了戒指，真心实意的道了个谢后就转身离开。等她走远了，严川才问道：“她爸爸的生日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叶无青道：“正是阴年阴月阴日生。”
“哇哦，”这个答案也算在严川的意料之中，他挑起了眉毛，“听起来是一个很容易撞鬼的日子呢。”
“差不多，”叶无青微微颔首，“这个日子出生的人体质极阴，很容易招惹邪物，但能人也多，因为他们也更容易接收天地灵气。”
在修真盛行的年代，阴年阴月阴日所生的幼童，也是各大修仙门派争抢的对象。
听到这里，严川突然有了一个猜测，他问叶无青：“你觉得，陶桃的爸爸被拉进游戏，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生日，还是因为他的能力？”
“说不好，”叶无青道，“仅凭一人，不好下定论。”
“也是。”严川点点头，“我去查查她说的那几个人名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共同点。”
谈话间，两人已经到达了房间门口，两日昨天一致选择了严川的房间，因为它离门更近，事实证明，离门近果然是有好处了，至少严川黏糊糊的手很快就能洗干净，能少忍几分钟。
房卡是叶无青从严川的裤兜里拿出来的，就算严川没什么洁癖，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房卡上沾上不明物体，拿到房卡后，叶无青后自然的把房卡对准门把一刷，只听滴答一声，门把传来一个和系统如出一辙的机械声音：
“缴费成功。”
“我去！”严川一下蹦了起来，“我进我的房间为什么还要缴费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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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昨日出声提醒时的干练，现在的她目光飘忽，脸上带了一丝羞色，她瞟了眼严川手上的袋子，低声问道：“这个是你们要交的……东西吗？”
严川和叶无青都没有回答她，严川更是将袋子往身后一撇，这里不禁止玩家自相残杀，在不清楚她的动机之前，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。
陶桃也知道两人的顾忌，所以她没有等待太久，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来意：“我想用我的道具和你们换一点肉。”
她手里拿着一个戒指，看宝石的成色应该是有些特殊能力的道具，严川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，反而问道：“你来之前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吗？”
“我知道，”陶桃垂下眼帘，似是有些羞愧，“但是我估算错了肉的重量……还差一点。”她抬起头，把戒指拿到两人面前：“这个道具给你们，你们只需要帮我把肉的斤两补齐就好，这个道具虽然是一次性的，但可以对鬼怪产生伤害，很多地方都能用上。”
他们手上的肉，别说是补点重量了，两斤全送也占不了多少，严川转头去看叶无青，他盯着那个戒指片刻，才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不用。”
陶桃有些慌张，她没想到叶无青会拒绝：“这个道具不喜欢的话，我还有别的……”
“不需要道具，”叶无青担心她误会，连忙打断道，“我们只想问你一些问题。”
陶桃一愣：“问题？”
“关于你父亲的事情，他自身的信息，以及他的经历。”
严川在旁边点头，他也是同样的想法。陶桃确实如他人所说，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，她有道具，也有手段，如果换个人，可能已经对其他玩家下手，逼他们分一点，甚至从他们身上取一点肉来了，但陶桃没有，她就在原地等，等到看到拿着足够的肉的玩家，再上前同他们做交换。
对于这样的人，严川和叶无青都不介意提供一点帮助。更何况，他们本来就打算找个时间同陶桃聊一聊的。
面对叶无青提出的条件，陶桃第一反应竟然是：“日记不能给你们。”
见她警戒的神情，严川哑然失笑，他无奈道：“没想要的你爸的日记，就是想要一点你爸的资料，比如怎么进游戏的，有什么能力之类的，当然你要是愿意都透露一点日记本上的信息，我们更开心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们同意了？”
“一点肉换初代玩家的情报，”严川一摊手，“挺划算的。”
陶桃叹了口气：“你们要这个干嘛啊，也没什么用。”虽然这么抱怨了一句，但她还是履行了承诺，开始说起自己父亲的事情，“那本日记本，其实一直放在我家书房的抽屉里，我以前也看到过，但那时候翻开里面都是空白，我就当它是个普通的本子而已，没再在意过。直到半个月前，我收拾屋子时无意翻开了这本日记本，发现上面居然有字。”
“那时候你已经进游戏了吗？”
“对，”陶桃说，“应该是因为我也进游戏了，所以我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了。”
“按理说，在现实中应该是没办法记载下关于游戏的任何信息的，但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游戏还有漏洞，还是我爸用了什么方法，总之，他把游戏里发生的事情都在现实中记录了下来，并留下了这本日记本。”
“那时候……冒昧的问一下，”叶无青小心道，“令尊现在……”
“死啦，五年前就死了。”陶桃低声道。她见叶无青变得哀伤的神色，连忙摆手道，“没事，都过去那么久了，我早就没什么感觉了。他是心脏病突发……我妈到现在还这么认为，我原本也……如果不是一年前我也被拉进游戏的话，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因为游戏死的。”
“现在想想，他可能自己都预感到了……哦对，我爸他比较特殊，他……嗯，天生就能看见鬼。”
“阴阳眼。”叶无青道。
“对，他是这么说自己的眼睛的，不但在游戏中，现实里也能看到，他在日记上有写，说他能看到一些厉鬼的痕迹，这双原来让他备受折磨的眼睛在游戏里反而成了保命的神器。”
阴阳眼在游戏里确实十分有用，好几个副本中，如果不是叶无青能看见阴气，他们不会过得那么顺利。修行之人靠修炼和术法能短暂的打开阴阳眼，比如俞杰，但天生的阴阳眼可不是一件好事，有天生阴阳眼的凡人不但要躲避鬼魂，还有隐瞒自己的异样，若是被发现了，八成是要被当做精神病人看待的。
“除了阴阳眼，他还有一个天生就有的技能，我们称之为预感。大概就是，能感受到一些将来要发生的事情，但也不算预知，没有那么准确，只是感觉而已，我爸在去世前的一个晚上突然给我买了很多东西，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妈妈……可能是那时候，他就感觉到自己……”
她吞下了一声哽咽，又笑道：“虽然我没有阴阳眼，但我也有预感哦，刚刚我就预感会有人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，所以才一直等在这里。”
严川问她：“那要是没这个预感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“就直接离开副本呗。”陶桃满不在乎的笑道，“对这个福利场，我本来也没什么期待。”
她接着道：“关于我爸……还有个事，小时候为了压制他的阴阳眼，我爷爷把他送去了一间道观，我爸在那里学了些防身驱鬼的术法，他把这些术士都写在日记本上了，所以我也会。”
陶桃在说自己的父亲的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能力，看着是随口一说，但其中有没有震慑的意思，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“关于进副本，日记本里也写得不是很清楚，只说是莫名其妙被拉进去的，不过我按着上面的时间自己回忆，并且和我妈确认过，他应该是在爬山的途中进游戏的。”
“爬山？”叶无青立刻问道，“哪里的山？”
“这个不记得了……只知道大概是东城区那一片的。”
东城区有什么山？严川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。
关于她的父亲，陶桃就说了这么多，至于日记上记载的副本她没有细说，只说除了福利本，其他的副本都同现在差别很大，而且难度很高。
“那时候玩家没多少，很容易碰上熟人，他日记上也有说，里头多是奇人异士，手段繁多，但就算这样，他们过副本还是惊险万分，死伤惨重，那时候的副本远比现在要困难。”
“他有没有提到过队友的名字？”
陶桃没问他为什么想要名字，只答道：“都是化名，不过……我可以给你们报几个名字，我怀疑他们也是初代的玩家。”她说了几个名字，又低叹一声，“这几个人都是爸爸的好友，身份阶级各有不同，我还奇怪过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，但现在想来，他们很可能就是因为游戏而结识的。”
“那他有没有提过无烬副本？”
“提过，”陶桃点头，“但是就四个字。”
“什么？”
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，她一字一顿的说：“莫名其妙。”
这是，副本的概括，还是评价？
陶桃都不知道，叶无青和严川就更不可能知道了。
想知道的都说的差不多了，叶无青最后问了一个问题：“令尊的生辰，方便告知吗？”
陶桃说了一个日期，叶无青的手指微微一动，似是在掐算，片刻后，他神色微变，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。
这一切都被严川收入眼底，但叶无青没有明显的表现，他也就没有询问。他们拎起袋子，一同来到小房间，依照约定，帮陶桃补足了剩下的斤两，又交上了自己的部分。
“真的不要道具？”
分别之前，陶桃本来想把道具给他们，但被两人拒绝了，叶无青摆手笑道：“既然说好了以情报换肉，自然不会多拿。”
“好吧。”
他们不想要，陶桃也不会强给，她收回了戒指，真心实意的道了个谢后就转身离开。等她走远了，严川才问道：“她爸爸的生日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叶无青道：“正是阴年阴月阴日生。”
“哇哦，”这个答案也算在严川的意料之中，他挑起了眉毛，“听起来是一个很容易撞鬼的日子呢。”
“差不多，”叶无青微微颔首，“这个日子出生的人体质极阴，很容易招惹邪物，但能人也多，因为他们也更容易接收天地灵气。”
在修真盛行的年代，阴年阴月阴日所生的幼童，也是各大修仙门派争抢的对象。
听到这里，严川突然有了一个猜测，他问叶无青：“你觉得，陶桃的爸爸被拉进游戏，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生日，还是因为他的能力？”
“说不好，”叶无青道，“仅凭一人，不好下定论。”
“也是。”严川点点头，“我去查查她说的那几个人名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共同点。”
谈话间，两人已经到达了房间门口，两日昨天一致选择了严川的房间，因为它离门更近，事实证明，离门近果然是有好处了，至少严川黏糊糊的手很快就能洗干净，能少忍几分钟。
房卡是叶无青从严川的裤兜里拿出来的，就算严川没什么洁癖，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房卡上沾上不明物体，拿到房卡后，叶无青后自然的把房卡对准门把一刷，只听滴答一声，门把传来一个和系统如出一辙的机械声音：
“缴费成功。”
“我去！”严川一下蹦了起来，“我进我的房间为什么还要缴费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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